打七这一法是克期取证最好的一法,古来的人根器敏利,对这一法不常表现。到宋朝时始渐开阐,至清朝雍正年间,这一法更大兴。雍正帝在皇宫里也时常打七。他对禅宗是最尊重的,同时他的禅定也是非常得好。在他手里悟道的有十余人,扬州高冥寺的天慧彻祖,也是在他会下悟道的。禅门下的一切规矩法则,皆由他大整一番,由是宗风大振,故人材也出了很多。所以规矩是非常要紧的。这种克期取证的法则,犹如儒家入考试场,依题目作文,依文取考,有一定的时间的。我们打七的题目是名参禅,所以这个堂叫禅堂。
禅者,梵语禅那,此名静虑。而禅有大乘禅、小乘禅、有色禅、无色禅、声闻禅、外道禅等。宗门下这一禅,谓之无上禅。如果有人在这堂中把疑情参透,把命根坐断,那就是即同如来,故这禅堂又名选佛场,亦名般若堂。这堂里所学的法,俱是无为法。无者,无有作为。即是说无一法可得,无一法可为。若是有为,皆有生灭;若有可得,便有可失。故经云:“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。”如诵经礼忏等,尽是有为,都属言教中的方便权巧。宗门下就是教你直下承当,用不着许多言说。
昔者有一学人参南泉老人,问:“如何是道?”曰:“平常心是道。”我们日常穿衣吃饭,出作入息,无不在道中行。只因我们随处缚着,不识自心是佛。昔日大梅法常禅师初参马祖。问:“如何是佛?”祖曰:“即心即佛。”师即大悟,遂礼辞马祖,至四明梅子真旧隐处,缚茆(茅)而居。唐贞元中,盐官会下有僧,因采拄杖迷路至庵所,问:“和尚在此多少时?”师曰:“只见四山青又黄”。又问:“出山路向什么处去?”师曰:“随流去。”僧归,举似盐官。官曰:“我在江西曾见一僧,自后不知消息,莫是此僧否?”遂令僧去招之,大梅以偈答曰:“摧残枯木倚寒林,几度逢春不变心。樵客遇之犹不顾,郢人那得苦追寻。一池荷叶衣无尽,数树松花食有余。刚被世人知住处,又移茅舍入深居。”马祖闻师住山,乃令僧问:“和尚见马大师得个什么,便住此山?”师曰:“大师向我道‘即心即佛’,我便这里住。”僧曰:“大师近日佛法又别。”师曰:“作么生?”僧曰:“又道‘非心非佛’。”师曰:“这老汉惑乱人未有了日,任他非心非佛,我只管即心即佛。”其僧回,举似马祖。祖曰:“梅子熟也。”
可见古来的人是如何了当和简切。只因你我根机陋劣,妄想太多,诸大祖师乃教参一话头,这是不得已也。永嘉祖师云:“证实相,无人法,刹那灭却阿鼻业。若将妄语诳众生,自招拔舌尘沙劫。”高峰妙祖曰:“学人用功,好比将一瓦片,抛于深潭,直沉到底为止。”我们看话头,也要将一句话头看到底,直至看破这句话头为止。妙祖又发愿云:“若有人举一话头,不起二念,七天之中,若不悟道,我永堕拔舌地狱。”只因我们信不实,行不坚,妄想放不下,假如生死心切,一句话头决不会随便走失的。沩山祖师云:“生生若能不退,佛阶决定可期。”
初发心的人总是妄想多,腿子痛,不知功夫如何用法。其实只要生死心切,咬定一句话头,不分行住坐卧,一天到晚把“谁”字照顾得如澄潭秋月一样的,明明谛谛的,不落昏沉。不落掉举,则何愁佛阶无期呢?假如昏沉来了,你可睁开眼睛,把腰稍提一提,则精神自会振作起来。这时候把话头不要太松和太细,太细则易落空和昏沉,一落空只知一片清静,觉得爽快。可是在这时候,这句话头不能忘失,才能在竿头进步,否则落空亡,不得究竟;如果太松,则妄想容易袭进,妄想一起,则掉举难伏。所以在此时光,要粗中有细,细中有粗,方能使功夫得力,才能使动静一如。
昔日我在金山等处跑香,维那催起香来,两脚如飞,师父们真是跑得,一句站板敲下,如死人一样,还有什么妄想昏沉呢?像我们现在跑香,相差太远了。
诸位在坐时,切不要把这句话头向上提,上提则便会昏沉;又不要横在胸里,如横在胸里,则胸里会痛;也不要向下贯,向下贯则肚胀,便会落于阴境,发出种种毛病。只要平心静气,单单的的把“谁”字如鸡抱卵、如猫捕鼠一样的照顾好。照顾到得力时,则命根自会顿断!这一法初用功的同参道友当然是不易的,但是你要时刻在用心。
我再说一比喻。修行如石中取火,要有方法,倘无方法,纵然任你把石头打碎,火是取不出来的。这方法是要有一支纸煝和一把火刀。火煝按下在火石下面,再用火刀向火石上一击,则石上的火就会落在火煝上,火煝马上就能取出火来,这是一定的方法。我们现在明知自心是佛,但是不能承认,故要借这一句话头,做为敲火刀。昔日世尊夜睹明星、豁然悟道也是如此。
我们现在对这个取火法则不知道,所以不明白自性。你我自性本是与佛无二,只因妄想执着不得解脱,所以佛还是佛,我还是我。你我今天知道这个法子,能够自己参究,这是何等的殊胜因缘!希望大家努力,在百尺竿头再进一步,都在这场中中选,可以上报佛恩,下利有情。
佛法中不出人材,只因大家不肯努力,言之伤心。假如深信永嘉和高峰妙祖对我们所发誓愿的话,我们决定都能悟道。大家努力参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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