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士强(复旦大学出版社)
内容提要 由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四部《阿含经》组成的“四阿含”,是原始佛教的根本经典。本文对“四阿含”的由来;“四阿含”与“九分教”、“十二部经”的关系;“四阿含”的得名、传承、编排次第;《长阿含经》大本的结构和内容;《长阿含经》别生经的概况;《长阿含经》与《中阿含经》、《杂阿含经》、《增一阿含经》在收录小经上的交叉;《长阿含经》与巴利文《长部》的对应关系;以及《长阿含经》的梵文残本和所收小经的藏译本,作了全面系统的论述。
关键词 《长阿含经》
Abstract
A General Introduction of Dirghagama Sutra
Chen Shi-qiang
The four agama-sutras, which is formed by Dirgha, Majjhima, Samyktaga and Ekottarik, are the basic classics of the primary Buddhism. This paper is to deal with the following issues: the origin of the four agama-sutras; the relation of the four agama-sutras with the given of the name four agama-sutras,its handing down, and the editing of the order; the structure and content of the great Dirghagama Sutra; the survey of the extra Dirghagama Sutra; the mix of the Dirgha with Madhyma, Samyuktaga and Ekottarik in some minor sutras; the correspondence of Dirgha with that of the Pali version; a comparison the fragment of Sanskrit Dirgha with the Tibetan version in some minor sutra.
Key words: Dirghagama Sutra,
(一)“四阿含”的由来
《长阿含经》、《中阿含经》、《杂阿含经》、《增一阿含经》,全称“四阿含”,是原始佛教的四部根本经典,也是由众多的小经汇编而成的四部佛教丛书。“阿含”,音译又作“阿笈摩”、“阿鋡”、“阿鋡暮”,意译作“法归”、“法本”、“法藏”、“无比法”、“教”、“传”等,意为“传承的教说”。
按照古来的传说,《阿含经》就是原始佛教的“经藏”,又称“法藏”,它是佛灭后的当年夏季,于王舍城外七叶窟举行的五百比丘结集法会(又称“第一次集结”)上,由佛的随从弟子阿难诵出,并得到与会者的一致认同确定下来的,为最初的佛教经典(见《五分律》卷三十、《摩诃僧只律》卷三十二、《四分律》卷五十四、《十诵律》卷六十等)。
但近代以来,也有一些学者根据南传巴利文《岛史》中关于第一次结集时编集的是“九分教”(又称“九部经”,指修多罗、只夜、记说、伽陀、优陀那、本事、本生、方广、未曾有法)的传说,北传《阿含经》中关于“十二部经”(在“九分教”的基础上,增加因缘、譬喻、论议三分而成)的提法,以及阿育王法敕中尚无“四阿含”或“五尼柯耶”(“五部”)之名的情况,认为最早出现的佛经是“九分教”,或“十二部经”,而不是“四阿含”。先有“九分教”,后有《阿含经》。还有学者根据《瑜伽师地论》卷八十五、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》卷三十九中有关《杂阿含经》原型的资料,推定由“九分教”中的“修多罗”、“只夜”、“记说”三分组成的《杂阿含经》是“四阿含”中成立最早的经典,其次才是《中阿含经》、《长阿含经》、《增一阿含经》(参见印顺《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》,台湾正闻出版社1991年5月修订版)。
笔者认为,无论是“九分教”还是“十二部经”,都是从体裁和内容上对佛说教法所作的分类,其性质与“三藏”、“四藏”等分类是一样的。也就是说,它们是部类的名称,而不是具体的佛经。部类的名称只有在具体的佛经产生之后才可能形成。“九分教”和“十二部经”所立的类目,有的属于“经藏”(如“修多罗”等),有的属于“律藏”(如“因缘”等),有的属于“论藏”(如“论议”)。如果说最初是从“经藏”分离出来的“论藏”成立较晚的话,那么可以说早期佛教的“经藏”和“律藏”中包含了“九分教”或“十二部经”。因此,虽说第一次结集时,不一定马上就形成“四阿含”,但构成“四阿含”的相当多的小经当是在第一次结集时确定下来的(一些重要的有代表性的小经在佛在世时就以口诵的方式流传了)。其后,才有进一步的抉择、整理、再编,对“经藏”具体化而有“四阿含”之名,对“经藏”和“律藏”具体化而有“九分教”、“十二部经”之名。
有关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四部《阿含经》名称的由来,历来有两种不同的判释。
一种是从篇幅的长短和体制的异同上进行判释的。如大众部的《摩诃僧只律》卷三十二说:“文句长者,集为《长阿含》。文句中者,集为《中阿含》。文句杂者,集为《杂阿含》,所谓根杂、力杂、觉杂、道杂,如是比等名为杂。一增、二增、三增,乃至百增,随其数相从,集为《增一阿含》。”上座部系法藏部的《四分律》卷五十四说:“彼(指阿难)即集一切长经为《长阿含》;一切中经为《中阿含》;从一事至十事,为《增一》;杂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、诸天、杂帝释、杂魔、杂梵王,集为《杂阿含》。”
另一种是从内容上进行判释的。如上座部系说一切有部的《萨婆多毗尼毗婆沙》卷一说:“为诸天、世人随时说法,集为《增一》,是劝化人所习;为利根众生说诸深义,名《中阿含》,是学问者所习;说种种禅法,名《杂阿含》,是坐禅人所习;破诸外道,是《长阿含》。”大众部的《分别功德论》卷一说:“分四段者(指将《阿含经》分为四部),文义混宜杂,当从事理相从,大小相次,以一为本,次至十,一、二、三,随事增上,故名《增一》;《中》者,不大不小,不长不短,事处中适也;《长》者,说久远事,历劫不绝;《杂》者,诸经断结,难诵难忆,事多杂碎,喜令人忘。”
这两种判释均有一定的依据,但从一经的全体而论,“四阿含”各部的立名主要是根据篇幅的长短和体例的异同而言的。也就是说,《长阿含经》因收录的经典篇幅较长而得名;《中阿含经》因收录的经典篇幅长短适中而得名;《杂阿含经》因收录的经典篇幅较为碎杂而得名(这是对今传的汉译本而言的,据近世学者考证,它的原本是根据事义分类汇编的,与今本出入较大);《增一阿含经》因收录的经典是根据从“一”至“十一”的法数次第编排而得名。
佛灭后一百年,以第二次结集为转折点,统一的佛教僧团发生了分裂。起初分裂为上座部和大众部。以后这两大部内部又发生了再分裂,大约在公元前后形成了十八部(北传佛教所传)或二十部(南传佛教所传)。各个部派都有独自传承的经藏、律藏和论藏,这中间包括作为经藏主体的“四阿含”。但到了后来,仅有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三藏才被完整地保存下来,其中包括经藏中的《长部》、《中部》、《相应部》、《增支部》、(以上四部分别对应汉译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阿含经》)和《小部》(南传佛教特有的经典),合称“五尼柯耶”(或称“五部”),而其他部派的三藏均告散落,仅有不成体系的一些单经流行于世。“四阿含”也是如此,今人从梵文原本的流行地,译者的学系以及经文的特色诸方面加以辨析,一般认为,汉译《长阿含经》为上座部系法藏部的传本,《中阿含经》和《杂阿含经》为同系说一切有部的传本,《增一阿含经》为大众部系统的传本。
有关“四阿含”的编排次第,各部派略有出入。有作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的(《僧只律》卷三十二);有作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增一》、《杂》的(《四分律》卷五十四);有作《杂》、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增一》的(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》卷三十九);有作《增一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长》的(《萨婆多毗尼毗沙》卷一);有作《增一》、《中》、《长》、《杂》的(分别功德论)卷上)。近世有些学者主张“四阿含”的编次应为《杂》、《中》、《长》、《增一》(见吕澂《新编汉文大藏经目录》、印顺《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》等),理由是《瑜伽师地论》卷八十五说:“即彼一切事相应教,间厕鸠集,是故说名《杂阿笈摩》。即彼相应教,复以馀相处中而说,是故说名《中阿笈摩》。即彼相应教,更以馀相广长而说,是故说名《长阿笈摩》。即彼相应教,更以一二三等渐增分数道理而说,是故说名《增一阿笈摩》。”故“四阿含”是以《杂阿含》为根本的。我国古代刊行的汉文《大藏经》都是以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增一》、《杂》为序编次的(据《开元释教录》而来);近代刊行《频伽藏》改作《增一》、《中》、《长》、《杂》(据《阅藏知津》而来);日本的《大正藏》改作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。
对照南传上座部经藏中“五尼柯耶”(“五部”)的编次,可以看出,多数部派的“四阿含”是按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为序编排的。尽管这种编次是否合理,仍可继续探讨,但笔者倾向于以多数佛教部派的传承为依据,故将“四阿含”的先后次序,定为: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。
(二)《长阿含经》的大本
姚秦佛陀耶舍等译的《长阿含经》二十二卷,是长阿含经类经典中的大本、根本经。它的梵本,经今人考证,为法藏部的传本。因为译者佛陀耶舍是法藏部的律师,他所翻译的法藏部律典《四分律》卷五十四提到了其他部派未曾叙及的《世界成败经》(即《世记经》)。而此经恰见于今本《长阿含经》之中。
全书分为“四分四诵”(东晋僧肇《长阿含经序》),共收录小经三十种。这里说的“分”相当于“部分”;“诵”,原指“诵出”,一天或一次诵出的内容,称为“一诵”,四天或四次诵出的内容为“四诵”,后来引申为“篇”,“四诵”相当于“四篇”。其说法的对象,以外道为主,因而以说是对外的。说法的地点以摩竭提(又译“陀”)国罗阅只城(又译“王舍城”,包括耆闍崛山、竹林精舍等)为最多,所收三十经中有七经是在那里说的;其次是俱(又译“拘”)萨罗国和舍卫国(当指俱萨罗国首都舍卫城,但经中是将它与俱萨罗国分立的)只树给孤独园(包括花林窟等),各有五经是在那说的;再次是瞻婆城(属鸯伽国)、迦维罗卫国、那难(又译“烂”)陀城(属摩竭陀国)、摩楼国、拘流沙国、冥宁国、委若国、舍卫国鹿母讲堂等,各有一二经是在那里说的。
第一部分(卷一至卷五),始《大本经》,终《闍尼沙经》,凡四经。其中,除《典尊经》是佛对天神(执乐天)说法以外,其余的均为佛对众弟子说法。内容叙及:七佛事迹;佛陀晚年行历;佛的前生大典尊的故事;十二因缘、七不退法、四念处、四神足、三径路等义。
第二分(卷六至卷十二):始《小缘经》,终《大会经》,凡十五经。其中,除《弊宿经》为童子(指比丘)迦叶对婆罗门说法,《众集经》、《十上经》为舍利弗(佛的大弟子)对众比丘说法,其余诸经均为佛说法。而在佛说法的诸经中,《小缘经》、《散陀那经》、《阿 夷经》、《善生经》四经,为佛对婆罗门说法;《释提桓因问经》、《大会经》为佛对天神(帝释天、阿修罗)等说法。内容叙及:四种姓的起源;转轮圣王(佛教中理想的圣王)的故事;对“苦行”的批评;善宿比丘退出僧团事;佛教的“十法数”(从“一”至“十”的含数字的名词术语);“礼六方法”;以及十二因缘、七识住、八解脱、三十七道品、十二部经、自足、四禅、灭五欲、五见定等义。
第三分(卷十三至卷十七):始《阿摩昼经》,终《露遮经》,凡十经。其中,除《梵动经》(正确译名当为《梵网经》)为佛对众比丘说法,《沙门果经》为佛对国王(阿闍世)说法以外,其余诸经均为佛对婆罗门或外道(裸形外道)说法。内容叙及:对婆罗门祭祀和邪术、“六师外道”、外道“六十二见”、“苦行”等的批评;对佛教“威仪戒行”、“神通”等的阐释。
第四分(卷十八至卷二十二):收《世记经》一经。此为佛在舍卫国只树给孤独园时,对众比丘说的有关宇宙形态论的经典。为《长阿含经》中卷数最多,且为北传佛教独有的一部经典,但成立的时间可能较晚。
《四分律》卷五十四说:“大迦叶即问阿难:《梵动经》在何处说?《增一》在何处说?《增十》(即《十上》)在何处说?《世界成败经》(即《世记经》)在何处说?《僧只陀经》在何处说?《大因缘经》(即《大缘方便经》)在何处说?《天帝释问经》(即《释提桓因问经》)在何处说?阿难皆答:如《长阿含》说。”这说明,不同传本的《长阿含经》的编次是不同的,在今已失传的一种《长阿含经》本子中,《世记经》(即《世界成败经》)并不是编是最末的。
(三)《长阿含经》的别生经
在《长阿含经》收录的三十经中,有十八经各有一种或数种别译的单行本行世,总计有二十六种。佛教经录学上称之为“别生经”、“支派经”,意为从大部中派生出来的小经。当然从佛教形成史的角度看,则往往是先有单本的小经,以后才有收录这些小经的大部。这从《长阿含经》收录的小经,有将国名当城名的,有将城名当国名的,有将国与下属的城邑并列的,在称谓上存在着种种不一致,即可推知一二。因此,对“别生经”也要作具体分析,不能一概而论。
(1) 曹魏失译《七佛父母姓字经》一卷、北宋法天译《七佛经》一卷、《毗婆尸佛经》一卷等三种。主要讲述七佛事略。为《长阿含经》、(以下同经)中《大本经》(卷一)的异译。
(2) 西晋帛法祖译《佛般泥洹经》二卷、东晋失译《般泥洹经》二卷、东晋法显译《大般涅槃经》经三卷等三种。主要讲述佛晚年的行化,以及涅槃前后的情况。为《游行经》(卷二至卷四)的异译。
(3) 北宋施护等译《大坚固婆罗门缘起经》二卷。主要讲述佛的前生、辅相(宰相)大坚固的故事。为《典尊经》(卷五)的异译。
(4) 北宋法贤译《人仙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“三种法”。为《闍尼沙经》(卷五)的异译。
(5) 北宋施护等译《白衣金幢二婆罗门缘起经》三卷。主要讲述四种姓事。为《小缘经》(卷六)的异译。
(6) 北宋法贤译《大正句王经》二卷。主要讲述童子迦叶与大正句王之间有关因果、来世的辩论。为《弊宿经》(卷七)的异译。
(7) 北宋施护等译《尼拘陀梵志经》二卷。主要讲述佛对外道修行的批评。为《散陀那经》(卷八)的异译。
(8) 北宋施护等译《大集法门经》二卷。主要讲述舍利弗说的“一法”至“十法”的法数(佛教术语)。为《众集经》(卷八)的异译。
(9) 后汉安世高译《长阿含十报法经》二卷。主要讲述经过整理的舍利弗说的十类法数。为《十上经》(卷九)的异译。
(10) 后汉安世高译《人本欲生经》一卷、北宋施护译《大生义经》一卷等二种。主要讲述“八因缘”等义。为《大缘方便经》(卷十)的异译。
(11) 北宋法贤译《帝释所问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“虚妄法”的表现与消灭。为《释提桓因问经》(卷十)的异译。
(12) 后汉安世高译《尸迦罗越六方礼经》一卷、西晋支法度译《善生子经》一卷等二种。主要讲述佛教对家庭伦理关系的看法。为《善生经》(卷十一)的异译。
(13) 北宋法贤译《信佛功德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舍利弗说的佛的“最胜法”。为《自欢喜经》(卷十二)的异译。
(14) 北宋法天译《大三摩惹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天神集会而听佛说 法的故事。为《大会经》(卷十二)的异译。
(15) 孙吴支谦译《佛开解梵志阿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沙门应遵守的各种戒法。为《阿摩昼经》(卷十三)的异译。
(16) 孙吴支谦译《梵网六十二见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佛教对外道“六十二见“的批评。为《梵动经》(卷十四)的异译。
(17) 东晋竺昙无兰译《寂志果经》一卷。主要讲述佛教对“六师外道“的批评。为《沙门果经》(卷十七)的异译。
(18) 西晋法立、法炬译《大楼炭经》六卷、隋闍那崛多等译《起世经》十卷、隋达摩笈多译《起世因本经》十卷等三种。主要讲述佛教的宇宙构成学说。为《世记经》(卷十八至卷二十二)的异译。
在《长阿含经》二十六种别生经中,译于后汉、三国、西晋、东晋的各有三种;译于隋代的有二种;译于北宋的有十二种。北宋时,佛教已进入大乘佛教的后期,但当时仍有这么多《长阿含经》的别生经流传,这一事实足以说明,小乘经典并没有因为大乘经典的兴盛而衰亡、失传,相反,它作为佛陀言行的原始记录,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。
(四)《长阿含经》与其他《阿含经》的关系
在《长阿含经》收录的小经中,与《中阿含经》所收录相同,也就是说重见于《中阿含经》的有七经。虽说它们之间在文句段落上存在着种种的差异,有的还的很大的,但经文大意则是基本一致的,或者说是相近、相似的,保留了同源于一个诵本是痕迹。因而与别生经一样,可以视为同本异传(佛教经录上称之为“同本异译”)。这七经是:
(1)《小缘经》(卷六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三十九《梵志品·婆罗婆堂经》。
(2)《转轮圣王修行经》(卷七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十五《王相应品·转轮王经》。
(3)《弊宿经》(卷七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十六《王相应品·蜱肆经》。
(4)《散陀那经》(卷八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二十六《因品·优昙婆逻经》。
(5)《大缘方便经》(卷十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二十四《因品·大因经》。
(6)《释提桓因问经》(卷十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三十三《大品·释问经》。
(7)《善生经》(卷十一),相当于《中阿含经》卷三十《大品·善生经》。
值得注意的是,在《中阿含经》中,上述七经的篇幅均与《长阿含经》中相对应的七经的入帐来得长。可见《长阿含经》和《中阿含经》以收录经典的篇幅的“长”与“中”划分的标准是相对的,并非是绝对的。
另外,在《长阿含经》收录的小经中,与《杂阿含经》所收相同的有一经:《大会经》(卷十二),相当于《杂阿含经》卷四十四第一一九二经。
与《增一阿含经》所收相同的有三经:
(1)《大本经》(卷一),相当于《增一阿含经》卷四十五《十不善品》第四经。
(2)《小缘经》(卷六),相当于《增一阿含经》卷三十四《七日品》第一经。
(3)《沙门果经》(卷十七),相当于《增一阿含经》卷三十九《马血天子品》第七经。
造成同一部佛经,既编入《长阿含经》,又被编入其他《阿含经》的原因,首先在于它们的祖本都是独立流传的口诵的单行本,待到编入“四阿含”时,有的部派将它们编入《长阿含经》,有的部派则将它们编入《中阿含经》,或《杂阿含经》、《增一阿含经》,而传今的“四阿含”分属不同的部派,也就难免有重复编入的情况;其次是因为“四阿含”起初全凭记诵面临是得以流传,并无书面文字可资核对,由于记忆上的偏差,造成《长》、《中》、《杂》、《增一》之间“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”的重复或大同小异。待到以后整理成文时,也只得依照历来的口传照旧记录了。实际上,由于印度的语言习惯,同一句话、同一段话在一部佛经中反复出现的现象也比比皆是,这只要看《长阿含经·世记经》对不同的天宫作相同的、反复的描述就可了知大概了。
(五)《长阿含经》与巴利文佛典的关系
与《长阿含经》相对应的南传巴利文佛典是《长部》。它们同源于一个更古的诵本(祖本),因传承不同,形成了总体相近、组合略异的两个不同的传本。
《长部》分为三品,共收三十四经:(一)《戒蕴品》。始《梵网经》,终《三明经》,收十三经。(二)《大品》。始《大本经》,终《弊宿经》,收十经。(三)《波梨经》。始《波梨经》,终《十上经》,收十一经。此外,还有一些经典为各方所特有。其中,属于《长阿含经》特有的经典有三经:《增一经》、《三聚经》、《世记经》;属于《长部》特有的经典有七经:《摩诃犁经》、《闍利经》、《须婆经》、《大善见王经》、《大念处经》、《三十二相经》、《阿吒曩胝经》。
(六)其他
《长阿含经》大本的梵文原本已佚。仅有其中收录的《众集经》的梵文残本见存。此外,《大会经》、《梵动经》二经还被译为藏文,收入藏文《大藏经》。
《长阿含经》的特点是既有史实的记载,又理论的叙述,它不仅是研究佛陀生平行历及其教说的基本资料,也是研究古印度各种流派和学说的重要资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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