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因斯坦在他的《相对论》里传达了这样一种认识:时间和空间都有其相对性。
现代交通技术的进步,通过对时间的减省,无形中缩短了空间的阻隔。从北京坐火车到福建,最快也要15个小时,同样的时间,我们可以乘飞机抵达美国。从实际的出行效率来讲,很难说哪个更远,因为远和近对我们来说,更多是指它的可及程度。
那故乡对我们来说,更近了吗?
自打进入向往的那座城市,我们即被其巨大的张力所笼罩。城市是高效、热情、新鲜的,城市生活也是紧密而按部就班的,任何不在它运转轨道上的事,都难以被提上议事日程。我们需要的是城市的服务,城市需要的是我们的时间。我们可以没有时间,却不能没有城市,因为那已成为我们的生活本身。故乡是压在杂物箱底的那只老旧的铁皮手电筒,现在很少有人再去用它,因为夜路都装了路灯。
故乡成了一个时间概念,只在旧历年末被触发一次,持续七天时间。
每逢年底,全中国好几亿的孩子,都把他们最喜爱的东西从城市带回故乡。不仅是大包小包的衣食日用,还有那些上了瘾的生活习惯:网络是要接进来的,今年必须解决;街上有没有开一家KTV呢,要去安排一次聚会……慢慢地,我们把故乡变成了简易的城市。我们有那么多新潮思想,要向老人热情地宣讲,今年所讲和去年已大有不同;而老人想对孩子讲的,他们的经历和他们的态度,就像一箱子磁带,一直放在那里没动,想听的时候,却发现已经没有录音机了。
不是吗?故乡就是我们尝试去说服老人改变的,那些正在被拆散的观念。
千百年来,先辈们总是把他们最珍贵的人生体悟教给后辈,那里面记录了一段又一段的心路历程,通向一个又一个超越的生命境界。当有一天,我们不再认为先辈的智慧能给这个时代带来真正启迪时,故乡,正在背向我们飞驰而去。
然而,总要有人为一个时代的众生寻找他们的故乡。当佛陀在菩提树下即将彻悟,他深切地思考着众生陷入的生老病死轮转之苦:苦由何因而生,苦将如何出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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