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词中己经有“援佛入词”的现象,但为数不多。宋代是个崇理致恩的时代,宋人不仅热衷于以禅喻诗或以诗说禅,援佛入词或词蕴佛理也成为普遍的现象。
他们或在词中宣扬佛经义理或禅宗语录,如苏轼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、王安石《望江南·归依三宝赞》囚首、邹浩《渔家傲》(慧眼舒光无不见)等词分别宣扬了《楞严经》以不变之性观有限生命、佛法三宝、佛法普照等观点:或于词中阐发佛理、禅机,抒发佛教随缘自适、任运自然的处事之态,如苏轼《定风波》(常羡人间琢玉郎)、朱敦儒《满庭芳》、张元干《别绞老》等都是宋代词人自在、自适、自乐情怀的抒写:或融佛禅语词(如宋词中有不少诸如“空”“梦”“六根”等佛禅语词)、佛教故事(如牧童驯牛、飞蜡扑火、||伍江钓鱼等譬喻故事分别化用于则禅师之《满庭芳》、惠洪之《鹅鸪天》、黄庭坚之《诉衷情》中)、佛教人物(如维摩语、达摩成为宋词中常见的佛教人物典故)、禅宗公案(如黄庭坚《渔家傲》其二之“一见挑花参学了”实则为禅门睹花开而悟道的公案)于词作,从而或呈现宋词禅机俏语的独特风貌,或令宋词蕴涵厚重的文化底蕴,或二者兼具。
宋词与前代词作相比,不仅在题材上太太扩大了书写的内容,而且也深刻影响词作的创作方式与体式。
在禅宗“自心说”的影响下,宋代词人改变了为他人代歌的抒写模式,取而代之为在词作中凸显抒情主人公的自我主体的情感意识。一般认为,艳情词不仅是词的传统题材,而且是词的标志。这一题材的词作往往是一种类型化的书写模式,即在词中以抒写公众共有的恋情为主,词人独特的主体意识在词中表现得并不明显和充分。但是,宋代有所谓“全面禅化的时代”之称,其文化深受禅宗浸染,宋词的创作也是如此。其中,禅宗所谓“自心是佛”“一切佛法,自心本有”之论对宋代文人发现自我的影响尤为深刻。
对此,前人和时人均有论说,此不复赘。由于自我本心的发现,宋代词人的心灵变得更加敏感,一改将词视为艳科、小道的词学观念,在词中抒写个人身世沉浮与国样衰微、动荡流离的感慨成为触目可见的现象,从而表现出具有鲜明个性的主体意识,如苏轼《定风波·莫昕穿林打叶声》、黄庭坚《念奴娇·断虹雾雨》、辛弃疾《水龙吟·老来曾识渊明》等等,这样的词人、词作在宋词中可谓不胜枚举。有些词人甚至直接将发现自家的唱叹融入词作中,如朱敦儒《备江仙·堪笑一场颠倒梦》云:堪笑一场颠倒梦,元来恰似浮云。尘劳何事最相亲。今朝忙到夜,过腊又逢春。流水滔滔无住处,飞光忽忽西沉。世间谁是百年人。个中须著眼,认取自家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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